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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喇巴第、敬虔派、亲岑多夫、非拉铁非

 

   一六三五——一七五O

    喇巴第(LABADIE)——在罗马天主教会内成立团契——加入改革宗——往俄冉遮(ORANGE)——往日内瓦——提领克(WILLEM TEELINCK)——佛依地(GISBERTVOET)——罗顿斯台恩(VANLODENSTEYN)——喇巴第往荷兰——长老会派和独立教派间的意见分歧——米第堡(MIDDELBURG)教会进行改革——与改革宗教会会议冲突——唯理主义(RATIONALISM)上的争论——喇巴第指责教会会议——喇巴第被逐出改革宗——在米第堡成立新教会——新教会被迫离开米第堡——迁移至戚耳(VEERE)——再移至阿姆斯特丹——家庭教会成立——许热曼(ANNA MARIA VAN SCHURMAN)——与佛依地分道扬镳——家庭教会发生难处——移至纥立佛得(HERFORD)——喇巴第死于阿统拿(ALTONA)——家庭教会迁往魏窝特(WIEUWERD)——家庭教会解体——见证的果效——施本尔(SPENER)——敬虔派(PIETISTS)——夫兰克(FRANKE)——基思强大卫(CHRISTIANDAVID)——亲岑多夫(ZINZENDORF)——纥仁护特(HERRNHUT)——分裂——接纳亲岑多夫所立的规条——复兴——在西投(ZITTAU)发现的文献——恢复波希米亚教会的决心——与路德会的关系问题——黑人安东尼(ANTHONY)——摩利维亚差会——在英国的差会——森依克(CENNICK)——中央集权制度不宜于教会扩展——“非拉铁非”(PHILADELPHIA)组织——模利诺斯(MIGUEL DE MOLINOS)——盖恩夫人(MADAME GUYON)——阿尔诺得(GOTTFRIEDARNOLD)——威根司坦(WITTGENSTEIN)——马尔堡(MARBURG)版本圣经——伯尔堡(BERLEBuRG)版本圣经——非拉铁非发生的呼吁——霍次努(HOCHMANN VON HOCHENAU)——特尔斯铁根(TERSTEEGEN)——斯提领(JUNG STILLING)——早期教会、改革宗、及其它教会——回到圣经原则去的各种途径

    罗马天主教会内的神秘主义思想,使年青的喇巴第(JEAN DE LABADIE)深受影响。他在一六一O年生于波尔多(BORDEAUX),在耶稣会教士门下受教,准备日后成为该会的成员。但他对从事的宗教研究,大失所望。于是转而专心研读新约圣经,深感福音的浩大,又见当时基督教的腐化败坏,深知恢复的唯一途径,乃在返璞归真,回复起初在耶路撒冷第一个教会的样式。一六三五年,他被按立为神甫,但他感到自己并非受主教所按立,而是由主自己按立他,是主把他从母腹中分别出来,为要改革基督教会。

    不久,他就感到必须离开耶稣会,当时他还未正式加入该会,但情势不许他摆脱当时的身份,他也不可能回头了;因此,他只好把自己交付神的手中,让他开路。后来他生重病,需要长期疗养,耶稣会也只好放弃叫他加入的计划。他这才得偿所愿的离开了波多尔和昔日的环境。他在波多尔那段时期工作出色,因此大主教同意他接受一份教职,先在巴黎,后在阿免因斯(AMIENS),从事教学工作。

    许多人受他的教学工作所吸引。他的教法是叫学生先读圣经,有时一口气读好几章,然后由他加以详细讲解。他广泛供应新旧约圣经让人阅读,人人专心研读圣经,放弃背诵玫瑰经。他指出福音是信心与敬虔唯一的指引,而早期基督徒的生活态度,才是历世历代所该遵循的。在主教的同意下,他设立了“聚会”,或称“弟兄会”,由那些已醒悟过来的信徒所组成,每周聚会两次,默想神的话;各人又在家中读经。他对这些信徒表示,自己最迫切的愿望,就是在神的心意中,教会有一天能恢复原来的样式,使人能在聚会中聆听并思想神的话,照着教会原来的方式,宣扬真道(林前十四章),又能擘饼饮杯纪念主。为此,他受到耶稣会不断的迫害,结果他要离开毕迦地,往他的出生地盖因尼(GUYENNE)去,同行的有好几位“弟兄会”的信徒。在该地,他涉猎了加尔文的著述,并加以研究,希望能从其中找到一些为神而活、并依照圣经原则去行事、相信及敬拜神的一类人,但他发现自己所得着最要紧及关键性的真理,都是来自他还在罗马天主教会时自己研读圣经的结果,并非因研究加尔文思想所获致的。他又读到在十六世纪期间勒非甫尔、毕力公纳次、饶素及其它人所进行对教会的改革。因他不断受逼迫,只好把自己隐藏在圣衣会(CARMELITES)的人当中,匿居在同情他的人的保垒内,因而认识了一些属改革宗的人。这些改革宗信徒的生活和教训,使他深受影响。他本来要继续服务罗马教会,并尝试尽力矫正弊端,但终于明白他与天主教修士间的对立形势,不可能叫彼此间言归于好,他希望在加入改革宗以后,能得以自由公开承认神放在他心中的真理,而他亦基本上同意改革宗的教训,于是在一六五O年,在孟投本(MONTAUBAN)正式加入了改革宗,但心里仍旧认为改革宗在信仰上未够严谨,在实行上亦未够彻底。可是自己所提倡的改革,既然不见容于罗马天主教,他就决心将改革的努力,转而施于改革宗的教会内。

    在他的著述和讲道内,喇巴第指出,改革和敬虔生活的能力,源于与神交通的内在生活,因此他详细教导人祷告和默想。他说:基督徒要持定的目标,就是顺从神的旨意,与神联合,无条件地舍己爱神,又要在任何环境下爱神,并荣耀祂。

    喇巴第被迫离开盂投本,路经俄冉遮(ORANGE)。当地教会的长老央求他留下来。在信徒的协助下,他进行了教会内彻底的改革,使它成为名副其实的“受到改革的教会”。但不到两年功夫,因为路易十四不断的恫吓,使他不敢再逗留在俄冉遮王子统属的地区内。于是他接受在伦敦的一个法国人教会的礼聘,出任牧师。他绕道瑞士前往,路经日内瓦,被人挽留下来充任当地教会的传道人(一六五九年)。他讲道满有能力;使当地教会在加尔文的严格统治后所转呈的散漫作风得以扭转,信徒重新恢复寻求公义,使全城人民道德情况为之改观。他在家中所举行的读经聚会,格外蒙恩。他教导聚会的青年人说:基督徒的“双手”,是“纯正的信仰和圣洁的生活”。这些深得读经聚会的帮助的青年人中,有施本尔(PHILP JAKOB SPENER)。

  一六六一年,喇巴第受邀前往荷兰,在一群热心为基督作见证的信徒当中工作。其中有佛依地(VOET),罗顿斯台恩(VANLODENSTNYE),和许热曼(ANNAMARIAVANSCHURMAN)。他们请求他留下来在米第堡(MIDDELBURG)的教会担任牧师。提领克(TEELINCK)曾在该教会内工作,大有能力,叫许多人蒙福。

    俄冉遮在威廉(WILLIAM OF ORANGE)的英明领导下,尼德兰一带脱离了西班牙的铁枷而独立;此后,低地国家在宗教自由和物质文明方面,一直凌驾于邻邦之上,并且成为属灵活动极为蓬勃的中心。弗兰那克(FRANECKE)大学的教授,亦多为学术的权威,且为人敬虔。导致人民对宗教发生兴趣的原动力,却出自提领克。他生于一五七九年,父亲在该国政府内担任要职,他曾在法国、苏格兰及英格兰等地求学。在伦敦,他结识了一些清教徒;他在他们当中所见闻的,改变了他以后的一生。他学习祷告禁食,放弃攻读法律,决心专一事奉主。他在半伯尔(BAMBURGH)寄住在一位信徒的家中,目睹信徒的祷告生活和善工,是他从来未接触过的,也是从来没想过会有此可能的,就如:家中经常祷告和讲解圣经;饮食前谢恩;平  日的交谈话题;同心唱诗;参加聚会等等。上自家主,下至仆婢小童,都极为热切,满有兴趣。家主对人和气慈祥,乐意周济穷人;这一切都大大影响了他一生。他回到荷兰以后,殷勤作工,一面传道,一面写作,大有果效;再加上他个人生活的敬虔榜样,因此引起当地教会大大复兴。他在米第堡工作了十六年之久,直至一六二九年去世为止。他一直以改革宗教会徒有虚名而引以为憾,深感当地教会尤如行尸走肉,了无生命亮光或温暖,因此他一心致力教会内真正的改革。他主要还是采用各种属灵的方法,但在这些方法无法矫正一些基本谬误的情况下,他便认为不妨假手于政治力量。

    提领克死后,由佛依地起来带领教会。他在当时各种宗教问题的争论上,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为改革宗教会大力辩护,驳倒反对的人士,声誉日隆。在教会例常的聚会以外,他创立了一些较小型的聚会,由普通信徒参予带领。后来他的门生罗顿斯台恩更着意栽培这些聚会,他也是在弗兰克大学攻读的。这些小型的聚会在他的带领和鼓励下,成为该国宗教生活的重要部份。

    回头再说到喇巴第,他接到厕身在这种宗教气氛中的信徒的邀请,不免响往,虽然日内瓦的教会多方挽留,他结果还是去了荷兰。旅途极为险阻,但刚好在日内瓦有八十名瓦勒度派信徒,领取了通行证件,要往巴勒登丘,其中有三人因病须在日内瓦留医,于是他们的通行证件转由喇巴第和他两位友人依旺(YVON)和杜力农(DULIGNON)领用,就这样混在旅客中出境,到了海得尔堡(HEIDELBERG),与敏努勒特(MENURET)会合。这四个人立志完全分别为圣,舍弃世界一切情欲与荣华,专心跟随耶稣基督,甘愿过贫苦、被人蔑视及迫害的生活,活出基督的样式,背起他的十字架,甘愿受辱,将自己完全献上给神,为福音摆上;自己先以身作则,好能帮助别人。

    到了荷兰,他们首先前往乌突热赫特(UTRECHT),被邀到许热曼的家中,受到她和佛依地及其它信徒热诚的接待。住了十天,在这期间内喇巴第讲道教训人,充满能力,满有果效。许热曼深受吸引,但佛依地和罗顿斯台恩,很快就发现他的灵大异于提领克所表现的,因此担心大家未必能合作愉快,也怀疑教会能否如喇巴第所相信的那样把世界从其中赶逐出去。

    就算在这段较早的时期,长老会和独立教派间所存在的分歧,也已渐渐显明了出来。改革宗教会一般性采取长老会制,而在英国的教会,则较多保留独立教派的作风,这也正好是喇巴第所赞同的。独立教派不承认教会会议的权力,认为独立的教会是直属基督的,也该直接向祂负责。可是,荷兰和法国的改革宗则设立教会会议,每半年召开一次,各教会分别派出两位代表参加,由这些代表向各教会传达会议的决定。改革宗亦十分重视牧师的职权和训练,尤其是当他们目击门诺派教会的牧师制度崩溃,他们就更坚持自己的牧师制度。但另一方面,独立教派却不认为这些教会组织或制度是必须的;他们的主张,和喇巴第的一样,认为教会是信徒的聚合,而教会的教导和见证的根基,则在乎信徒们共同的信仰。提领克和佛依地却认为教会是福音大能彰显的场所;他们工作的目标,就是引领教会内各人回转,过有意义的生活。罗顿斯台恩认为“改革宗”这名称,并不完全洽当,应该称为“须加改革的教会”才对。他和佛依地一直希望能在两种不同的理想之间,谋求折衷的模式。同时,教会内亦另有一部份信徒,认为教会已完全堕落,不复在地上存在,信徒所等侯的,唯有是主再来。

    喇巴第到了米第堡以后,对荷人和法人聚会属灵情况低沉的光景,大感失望;教会内纪律散漫,和他本人的理想相差太远。于是他着手进行改革,透过讲道、编写信仰问答、小组聚会、灵性操练等方式,叫人最深受影响的,还是他个人的虔诚舍己的生活。他劝勉负责教会法庭(CONSISTORIUM)的信徒,要禁食祷告,从罪中分别出来,这样才可以有效地运用基督所交付教会的权柄,“或捆绑、或释放”;又激励他们更多舍己,更多思想主的话;如此,教会才能有起色。

    在荷兰,这类教训是空前的。他习惯随时祷告,也教导别人这样作。这样的作法,在当时来说,可说是新奇的。他所提出的与神在心灵中的合一,也非信徒以前所领会的那般。在他的带领下,信徒学习依照新约圣经的原则去实行;弟兄们人人可以运用“说预言”的恩赐,在圣灵感动下,可以在聚会中随时站起来讲解圣经,照着教会的需要而应用出来。喇巴第写了一本书,名叫《圣经所说的真正教会的三十种特征》,指出只有真正重生得救的信徒的聚会,才能称为真正的教会;借着圣灵,信徒彼此联络,成为一个身体,在教会内同受基督的灵的引导。

  喇巴第的教训,不但在米第堡赢得了许多人的信服,就是在荷兰全境,也广受欢迎。照当时的情势来说,如果众人果真能依照这些教训去行,改革宗教派定必大为改观,也会一改作风,更多注重人在灵里与神的相交。可是,当时的人担心这样的改变,会使人失去灵里因基督救赎的大工所享有的安息,又流于过份着重行为,忽略了信心;偏重成圣,而低眨了称义;他们也担心一旦给予信徒自由讲道的机会,亦会削弱教会所按立的牧师的权柄。

    喇巴第所提倡的改革,遭遇到大部份教会领袖的反对,因为他们认为这些改革过于新奇,破坏了一向的惯例。这些反对日益加剧。一六六七年在阿姆斯特丹举行的法人教会会议中,通过要求他签署比利时教会信条,表示同意。在多年前他虽曾在孟投本、俄冉遮和日内瓦等地,签署过类似的教会信条,但这一回他却拒绝签署,因为他认为那些信条内容,多有不合乎圣经教训的字句。为此,反对他的人更大力抨击他。在来丁举行教会会议时,大家议决:如果再下一次在威列星根(VLISSINGEN)举行教会会议时他仍拒绝服从的话,就要把他革职。消息传到了米第堡,众人大为愤怒,市议会不得不立即采取行动,结果教会把该项议决案从记录内删去。

    在此同时,阿姆斯特丹的一位医生美遮(LUDWIG MEIJER),出版了一本书,强调圣经一切的解释,必须根据天然的悟性。这种提倡唯理主义的论调,立刻引起全国相信圣经是圣灵默示的人民所激烈反对,以致官府不得不委出博学知名的科克由教授(COCCEJUS)负责拟写一篇反驳的文章,同时亦有其它人写书驳斥唯理主义,包括乌突热赫特的法人改革宗教会牧师倭勒座根(LUDWIG WOLZOGEN)。可是他所写出来的,表面上是驳斥唯理主义,但因论点与教会传统的信仰有太大的差异,以至那些相信圣经是神所默示的信徒,感觉到他的著作反而好像是维护信徒所要驳斥的。喇巴第也着手写了一本驳斥理性主义的书,论调铿锵有力。米第堡的法人教会于是决定在威勒星根举行会议时,宣告正式谴责美遮教授的主张。会议结果,委出三处教会分别针对美遮教授的著作提出报告,在拿阿丁(NAARDEN)举行下一次会议时公开讨论。这三处教会,包括米第堡教会。结果,三份报告内容大不相同,但出乎意料之外,会议讨论结果,大部份人认为美遮教授的书,并无不是之处,而且还通过认可倭勒座根的论点。喇巴第见状,马上离开会议,返回米第堡与教会的弟兄们商议。但与此同时,大会会议决定将他暂时解除职务,罪名是他提倡的教训过份怪异新奇,又指控他的教导错误,说当时仍旧是恩典时代,等到基督胜过了祂一切的仇敌,成就了神创造的目的,把神起初所创造的万物原来的样式都恢复以后,基督掌权作王的千禧年才会来临。会议决定,如果喇巴第不肯就范,就要被革职。大会派出代表前往米第堡教会,授权代表们革除任何反对的教会成员,可是米第堡教会全体负责弟兄,拒绝听命,歇力声辩喇巴第的教训并不违背教会的信仰和原则。于是教会议会遭暂时禁止活动,并决定下次大会时就要正式宣布禁止喇巴第讲道。

    喇巴第满有特殊的恩赐,因此反对他的人格外忌惮他。他毫不胆怯,放胆传道,还发表声明说绝对不和教会大会有任何交往,因为他认为他们已经腐化堕落,深陷在各种谬误中;他不但指出比利时教会信条内的错处,还力指教会大会并未接受哥林多前书十四章的教训,他又谴责教会会议和法庭的组织,责备他们循例举行宗教仪式,读圣经的时候不加讲解,又准许未得救的人担任洗礼的证人,还允许他们守主餐。他亦指责教会主持婚礼时,容许不虔不义的人照基督教的方式起誓及祝福,而教会内掌握大权的人,就像天主教教皇一样,借着各种教规,囿限信徒的良心。他指出教会中唯一的权柄,是圣灵及神的话,就是指圣经中所说的话,信徒心中所经历的真理,也正和圣经的话吻合。既然基督徒的良心只接受神的话的引导,因此拒绝与神的话相违的教规,或其它人为组织的命令,就不算是违命反抗。相反地,基督教会为了信徒良心上的自由,正应如此,并且要反对任何越过神话语的规模并高举自己的教皇制度式的系统。

    等侯多时的大会,终于在一六六九年在度突热赫特(DORDRECHT)举行。喇巴第和米第堡教会的负责弟兄,和一些其它信徒,在该地守候了一个星期,要在大会中提出上诉,但大会根本不让他们有机会发言,迅速通过将他和一切支持他的人逐出教会,原因是“他们不服从教会的命令,并意图挑启争端”。

    喇巴第清楚他蒙神的呼召,要重建使徒时代样式的教会。他在四十岁前,一直为罗马教会的改革努力,然后又花了二十年的工夫,为改革宗教会效力。为此,他摆上了一切自己的恩赐和整个生命,热切地献上一切,但结果处处落空,徒劳无功。因此,他得着的结论是:“任何现存的教会,都不可能加以改革。如要恢复使徒时代教会的样式,就必须先脱离现存的教会组织。”他一经醒悟以后,就把所领受的在米第堡教会实施出来。有三百人跟随他离开了原有的聚会,另立聚会,由几位长老和三位传道人负责牧养,每天两次聚会,主日则举行三次聚会。聚会的地方只设木凳,没有讲台,只有一列较高的木凳,专供长老和传道人所用。信徒们都习以为常地在聚会中轮流讲道。他们不采用“改革宗”这名称,宁愿称为“福音派”,只有重生的信徒才可以加入聚会。

    这个新建立的教会,与原有的改革宗教会不同,因此当地政府勒令新成立的教会离开米第堡。距离一小时路程的威耳(TE WEERE)的人获知这消息后,马上邀请被逐的信徒迁到那儿去。信徒们欣然前往,米第堡的大法官立刻知道犯了大错,因为人人蜂涌前往威耳听道,米第堡教会空无一人。他心中有所不甘,只有向更高层的地区政府请命,要求指令威耳地方法庭将喇巴第和依旺赶逐出境,罪名是他们挑拨离间,扰乱民生。米第堡的法庭派了武装人员去执行命令,但威耳的人民如同一人,起来极力反抗,看来内战可能一触即发。喇巴第挺身而出,说明不愿意因他的原故而导致流血事件,他也清楚神的手要带领他离开威耳,到阿姆斯特丹,他向众人说明谁乐意跟随他的,都可以一同前往。威耳的人深感不安,但喇巴第去意坚决,该地人民只好让步。当地法庭宣称让他离去,“实是出于无奈,诚不得已。”

    喇巴第和三个朋友,及一些同情他的人,一起移居阿姆斯特丹,受到该地人民热切的欢迎,并获保护及信仰自由的保证。过去喇巴第的工作在该地曾引起极大的影响,所以他一开始聚会时,成千上万的人就涌到那儿,不再在改革宗教会内守圣餐。在其它国家的大教派,也受到同样的影响。他们虽然没有亲自来参加聚会,但他们亦深受喇巴第的教化。改革宗的人士深恐这种趋势会危害他们本身的制度,于是求助于政府。但当时执掌政权的,是那英明的政治人物维特(JAN DE WITT);他的政策是维护宗教自由,所以改革宗的阴谋,并未得逞。

    可惜当时喇巴第本人的心思,和他周围的人所作的,影响了他的事奉,比任何外来的攻击所带来的影响更大。他从经验中,从神的话语内,已领会到他不可能将某个城市,或某种教会制度,全盘加以改革来实现他的理想;可是他对那些自称依照使徒时代样式建造的教会,亦未感满意。不错,这些得救的人一起聚会,又与周围的世界分离,可是,这些信徒仍然软弱失败,需要不断照顾牧养,因此他决定建立“家庭教会”,亦即“家庭就是教会”。他相信这么一来,其中的成员们可以彼此认识,彼此扶持,真正跟随基督,与神合而为一。他在阿姆斯特丹租赁了一幢房子,供四十人居住,就这样成立了“家庭教会”,经常聚会,每周一次大家一起用缮。外面的信徒可以参加聚会,在聚会中用法文讲道,用荷文翻译。依旺、杜力农和敏努勒特则出外布道,福音传遍尼德兰及邻近的国家。

    许热曼也迁来阿姆斯特丹,在该房子内租住一个单位,参加了家庭教会。她曾被誉为当代最杰出的女性,曾用各种文字和欧洲各地知名的学者文人通信联系,人家亦尊重她的意见,接受她的劝勉。这些学者在艺术和科学方面,各有专长。许热曼从小就笃信基督;在她用拉丁文写成的《优吉里亚》(EUKLERIA)一书中,她忆述说:“我还不到四岁那年,有一次和保姆坐在溪边,她向我反来覆去说:‘不再是我自己,我是属于我那位真正的救主耶稣基督。’我听了以后,心里充满了对基督的爱慕,当时那股强烈的感受,使我一生难忘。”她又写了下面的话,为自己加入家庭教会的行动辩护:“我多年来因见基督教已远离了它的根源,失去了原来的样式,深感痛苦;又看见那些教会人士所作所为,实在难以令教会恢复该有的样式;事实上这些教会人士本身亦亟需改革。现在,我已找到了神所预备的仆人,能把腐化了的基督教,彻底改变,心中正充满喜乐,有谁能禁止我加入呢?”她因为颇负盛名,所以当各地的人获悉她加入家庭教会的时候,纷纷去信请求她返回改革宗。但她正乐得摆脱了旧造,又已经得着了那没有人能夺去的上好的福份。她以前一面寻求神的荣耀,一面也要自己得好处;但到了这个时候,她一心一意只求神的荣耀;她变卖了一切所有的,交给喇巴第,以后也没有为此后悔。在家庭教会中的人事多次变动,但她一直是得力的助手,德高望重,深得各人敬佩。

    佛依地认为这种新发展的趋势,带着潜伏的危机。他多年来大力支持喇巴第,但现在则起而加以反对。

  他写了一本书,指出信徒不应该因改革宗的败坏软弱和不冷不热而离开,也不应加人这种代替教会又与人隔绝的修道院式的家庭教会组织,又说这种家庭方式,容易引起各种恶意的推测。这本书引起了广泛的注意,于是出现了一封反驳的匿名信,措词激烈卑劣,后来有人发现该信出自喇巴第的手笔,顿使他的声名一落千丈,许多人群起而攻之,但这些抨击,却使家庭教会的信徒更紧密的联结,也有其它的信徒陆续加入,包括阿姆斯特丹的市长。

    但过了不久,家庭教会发生了难处。他们当中一名寡妇死了,谣传她是被谋害的,尸身给秘密的莽在花园内;这消息一传开以后,大群人包围着房子,几乎引起了暴动;当局赶紧派兵镇压,并守护着房子内的人,经过了三天之久。后来喇巴第所疼爱如亲生儿子的敏努勒特,患了精神病,结果发狂身亡。家庭教会的人经历了这些变故,不禁自问:如果这教会是真正属神的,为何会有这类的事情发生?他们检讨之后,发现虽然他们对接纳家庭成员一贯采取审慎的态度,但成员中竞有人是奉苏西尼主义的,另外又有人附从贵格会的主张。这两个成员受到斥责之后,老羞成怒,印发传单毁谤中伤家庭教会,结果事情闹到法庭去。审讯的结果,证明传单内所写的都是虚构和揑造的,可是消息已经不胫而走,人人知道家庭教会中有危险的分离教派分子,一时引起了外面的人更利害的敌视。为了维持治安,地方法院下令外人不得参加这些“家庭教会”的聚会,只准住在房子内的人聚会。这么一来,聚会便无法扩展,人数也无法继续加增。

    为了谋求对策,许热曼求助于老朋友伊利沙伯公主,她是纥立佛得(HERFORD)的女修道院的院长。她马上邀请家庭教会的人到她那自治地区内定居。于是喇巴第和约有五十名信徒,由阿姆斯特丹乘船住布勒门(BREMGEN),再转车往纥立佛得(一六七O年)。当地路德派居民激烈反对无效,公主出面袒护他们。因为四周的居民对他们极度的仇恨敌视,使他们与外界更为隔绝,只有更专心致力于内部的属灵操练。他们深受喇巴第的教训所影响,认为到了这地步,他们才算是真正的向神完全摆上自己。于是开始凡物公用,表示他们完全舍弃世上的财物,完全舍己,与基督身体上的众肢体合一。当他们开始这样作的日子,就在擘饼纪念主的死的时候,忽然有一种奇异的属灵狂热的感觉临到众人;起初只是一两个人的感受,但接着全体都感染到这份狂热,于是他们开始说方言,然后站起来手舞足蹈,这样维持了约一个小时。以后这种现象又告出现,他们大部份人相信这是表明众人在基督的灵里的完全合一,但有些人提出反调,并且自行退出。外面的人知道这情况以后,对他们更为敌视。这些信徒一直都不主张婚娶,但到了这个时候,开始改变看法。喇巴第、依旺、和杜力农等先后成家立室,娶了能在为主作见证的事奉上给他们帮助的妻子。

    伊利沙伯公主虽然多方维护他们,但当地居民对他们的仇视,有增无已,最后他们只好决定离开,在阿统拿(ALTONA)找到了一个安静的地点,租赁了两幢房子。后来喇巴第在该地安然去世(一六七四年)。许热曼亦在此写成她那本《优吉里亚》。可是因为战事的关系,他们被迫再转往西弗立斯兰(WESTFRISLAND)的魏窝特(WIEDWERD)小乡村内的窝泰城堡(CASTLEWALTHA),城堡的主人让出全座城堡给他们居住,这地方就成为他们最后的家。乡民欢迎他们;改革宗人士派出委员调查他们的信仰,查明他们并不会危害他人以后,就让他们安居下去。许热曼和杜力农及他的妻子,都在此先后去世,许热曼死时年七十岁。

    这些信徒聚会的人数渐渐多起来,周围地方的人都来参加聚会。他们又派出不少人往外传道,一批人往苏立南(SURINAM),另一批人往纽约;他们都是由魏窝特的人所资助和分配工作,可是两批人都徒劳无功而返,主要是他们并没有专一向未信的人传福音,而是致力争取当地的基督徒加入他们的阵营。这些人出外传道,花费不少,使留在家中的人更感拮据,又因遭遇实际的困难,于是奉行了二十年之久的凡物公用制度,便被迫中止。

    这个决定,可说为害不浅,因为聚会中大部份信徒都十分穷苦,多年来没有学习任何谋生的技俩,其中有好些也缺乏工作的能力,长久以来只是倚靠其它较为富裕的信徒来维持生活。依旺说明当年耶路撒冷教会的信徒分散以后,大家就不再凡物公用,而家庭教会到了当时的地步,也该是分散到世上各地工作的时候,发挥有如“面酵”的作用。这个说法,如果是在早几十年前提出,他们也就无须放弃照圣经的原则所建立的教会样式,也不会改为“家庭教会”的方式,使见证的范围大大缩窄,更拦阻了他们向外的发展。最后,家庭教会解散,各人分散各地。依旺留在窝泰城堡,后来也在此去世。廿五年以后,城堡落在他人手中,最后一位追随喇巴第的信徒,也从此离去,不知所踪。

    喇巴第一生努力不懈;他的能力来自心灵内与神的相交,经常的祷告,和殷勤的读经。当他认识到自己要改革罗马天主教会的大理想,根本无法实现以后,又从经历中领会到任何城邦都不可能达致人人悔改而转为教会的地步;以后,他又发现改革派抗罗宗的教会无法加以进一步的改良,使之恢复新约圣经教会的样式。结果,他经过了长期的挣扎,才领会神的真正教会起初的样式和一贯的情况。可是,后来他匮遭反对仇视,灰心失意之余,这才想到“家庭教会”的方式。他以为在小圈子内,信仰可以保持纯正,可是,他就在这一点上走了岔路,没有认识到真正的教会,并非是一些完全人安息之所,而是所有承认主名的人所组成的群体,这些人各带着自己的软弱、愚昧和缺乏,在教会中,如同在育婴室或学校一般,接受以永不止息的爱心所生的忍耐的教导。我们从喇巴第一生中,看见了那百折不回的勇气,看似失败,其实他的成就永存。起先的时候,他在教会内把一切兼收并蓄,连真正的教会所必须要分别出来的属世制度,也包揽在内。以后他却又走到另一个极端去,把教会的范围又过份缩窄,以为教会只包括那些完全的基督徒。曾经有一段时候,他建立了一些真正的教会,而他的教训所带来的影响,一直流传后世。他对教会的认识,不够全面完整,使他不免犯了错误,把教会囿限在小圈子的聚会中,结果流于过份狭隘封闭。但他的经历却是十分宝贵,给我们指出:神的话语才是真确的指南针,提醒我们不要偏离左右:不是把世界的样式都收纳在教会内,就是把其它的圣徒拒诸教会的门外。

    在一六四八年三十年战争结束以后,抗罗宗的国家元气大伤,在国民道德方面,也因在战争暴力和动乱的环境中长大的一代道义荡然无存,因此也陷于衰落的状态。路德派教会和改革宗教会,都各自拘泥于所奉行的正统教义,反而忽略了实行敬虔生活的必要。

    施本尔(SPENER)在一六三五年生于亚尔塞斯(ALSACE),三十五岁时就成为法兰克福路德会的主任牧师。他深感教会亟须改革,于是首先在自己的家中设立聚会,后来聚会移至教堂内举行。聚会的目的是在实行“古老使徒时代的聚会方式,……正如保罗在哥林多前书十四章所描写的。凡有知识和恩赐的人,都可以讲道,不争先恐后,发表他们对正在寻求的问题的意见,其它的人就慎思明辨。”信徒们经常聚会,一起思想指定的题目,然后彼此交通。男女信徒分座,但只许弟兄交通。他们规定不许别的人批评,也禁止闲言闲语。起初大家选读一些属灵的书籍,彼此讨论,但后来他们只读新约圣经,一起思考神的话语。在这些私下举行的聚会后,接着可能有发问的时间,或彼此认罪,或分享属灵的经历,目的在温习所学习的属灵功课。施本尔并不鼓励信徒这样作,他只负责讲解圣经。他反对任何宗派的名称,就如“敬虔派”(PIETIST),“施本尔派”,或其它,因为他原意并非想另立教派,一心只想返回那古老的宇宙性的教会的样式。施本尔对别的教会所行的,并不反对,甚至表示支持,但他自己却不一定跟他们那样行。他自认没有当改革家的魄力,但具备容忍歧见的能耐。在一些聚会中所进行的自我检讨和认罪,他都可以包容,但他所主持的聚会,却并不如此行。他也尊重一些信徒的属灵神秘经历,但自认并没有这样狂热的感受,就如在异象中看见新郎基督,或如“寂静派”(QUIETIST)所经历的那种舍己。他的愿望,见于下面所说的话:“我何等渴慕能见到一个单纯的教会,凡事正直,无论在信仰或实践上,都能表明使徒时代基督教会所有的样式。”他并不敢期望教会内“没有杂草”,但盼望牧养教会的人,能在圣灵引导下作工,而大部份信徒都能向世界死,过诚实虔敬的生活。他指出大部份自称为基督徒的人,都不是得救重生的,而许多作牧师的,也不全然明白那能使教会坚立的真道。过了不久,在法兰克福施本尔所属的教会的信徒,停止参加主餐聚会,不愿意和那些不虔不义的人一起守主餐。施本尔由法兰克福被调到直历斯顿出任法庭牧师,然后又调往柏林,在那儿殷勤作工直至离世(一七O五年)。他所创设的组织,人称他们为“敬虔派”,成为一股属灵的力量,使教会生气勃勃,虽然屡受正统基督教人士所抨击揶捡,但他们始终没有脱离路德会,只是在其中另立聚会,吸引了不少寻求敬虔的信徒,并且结出许多果子来,带来深远的属灵果效。

    深得施本尔教益的人中,有夫兰克(AUGUST HERMANN FRANKE)。他生于律伯克声(LUBECK)(一六六三年),攻读神学。这些学术研究,虽然使他得着一点帮助,却未能给他的心灵带来平安。但是,这些研究使他里面生发出一种爱慕,要在生活行为中实践他在思考中所能理解的真理。经过了好几年迫切的追求,忽然有一天,在刹那间,他有了悔改得救的实际经历,除去了他的不信,使他牢靠地得着救恩的确据。他强调人必须悔改,过圣洁的生活。他叫许多人蒙恩得救,可是也不免树敌。他被列为“敬虔派”的一份子,被迫要在四十八小时内离开阿尔弗,他原是当地教会的牧师。同日他接获伯兰顿堡宫廷的邀请,出任刚成立的哈勒(HALLE)大学的希腊与东方语文学教授。他在该地目睹人民困苦的光景,深感不安,于是设立了奉献箱,收集捐给穷人的款项,然后分发给有需要的人。有一天,他收到一笔比平常数目大许多的款项,约有十五镑。他后来记述说:“我收到了这笔款项以后,在信心完全的释放下,喊出来说:这笔为数不少的金钱,应该能作出一点有意义的事,我要为穷人开设一所学校。”这就是日后在哈勒那庞大的慈善机构的发仞。这机构从来不向人募捐,也没有外来的资助,正如夫兰克所说的:“我们一直仰望天上永生神的供应,毫无匮乏。”在他去世的时候,该机构属下的孤儿院,收容了一百三十四名孤儿,由十位男女职员照料;而在几所学校中受教育的学生,有二干二百多人,大部份不用缴费,老师共有一百七十五位,此外每天还得为好几百孤儿供应膳食,又办印刷和销售书籍,开设图书馆、药房、医院,及其它的福利机构。当时亲岑多夫(ZINZENDORF)也是其中的学生,后来长大后常与夫兰克在一起,聆听那些在座的传教士缕述他们在海外的工作。这些经历给他以后一生的影响很大。

    一六九O年,正是“白山之役”后七十年,也就是甘美纽斯带领最后一批信徒离开摩利维亚后六十二年,基思强大卫(CHRISTIANDAVID)在离福尔湼克不远的地方出生。甘美纽斯多年前所祈求的“隐藏的生命种子”果然蒙了保守。基思强的父母都是天主教徒,就像他们的邻居一样。他从小放羊,后来从事木工,非常虔诚,心中关切如何才能获得神赦罪的确据。他从阅读及探讨所得的答案,都相当的矛盾,使他更感困惑。结果他离开了家人,往德国去寻求真道,经过了不少遭遇和挫折,他邂逅瑟斐尔(SCHAFER)牧师,他是个“敬虔派”的信徒;从他那里,基思强明白了救恩之道,心中充满了喜乐和火热,回到摩利维亚,到处传道。已被遗忘了多年的真道,又在听道的人心中复苏。可是这些信服福音的信徒,马上受到利害的逼迫。基思强回到瑟斐尔那里,看看能否在萨克森找到藏身之所,因而认识了亲岑多夫。

    亲岑多夫从小深爱耶稣基督,他在“敬虔派”当中所受的教育,加强了他爱主的心志。当基思强第一次跟他见面时,他正住在伯帖勒多弗(BERTHELSDORF),接近波希米亚边界,与友人若特(R0THE)牧师一起在当地服事主,当时他年仅二十二岁,基思强比他年长十岁。这两个青年人讨论到摩利维亚的急需。亲岑多夫欢迎这些被逼迫的信徒前来住在萨克森他所拥有的产业上。基思强迅速返回本土,把那些可以成功偷出家门的信徒带走,攀山越岭到萨克森的伯帖勒多弗,他们都受到热诚的接待,可是却没有找到可以安顿下来的住处。离开亲岑多夫的产业约一哩外,有一个长满树林的小山,叫纥池堡(HUTBERG),亦称“守护山”,他们将它改称为“纥仁获特”(HERRNHUT),意即“主护城”。他们就在那里重建家园。基思强  用斧子砍掉第一棵树,以身作则,勤奋作工,其它的信徒也一起动手建造。基思强一面建房子,一面传道。不久就把房子盖好了(一七二二年),成为日后“主护城”许多建筑物中的第一幢,它的建筑设计形式,也成了日后在世界各地同类房子的蓝图。

    有一天,当基思强正在伯帖勒多弗盖造房子时,他的心思回到摩利维亚,突然他放下工具,连帽子也不戴上,走了二百哩路,到了观窝特(KUENWALD),当地有不少信徒,都是那古老的波希米亚弟兄会教会信徒的后人。他把其中一部份人带回纥仁护特,其中有尼赤曼(NITSCHAMANN),粹斯伯尔革(ZEISBERGER),和托尔斯斥(TOELTSCHIG)几家人,他们都是日后因新设的摩利维亚差会的国外布道工作而远近驰名。他们抵达“主护城”时,亲岑多夫和他的友人瓦特威尔(DE WATTEWILLE),正在为新落成的聚会房子奠基。这些人就留下来,与原来的信徒一起生活。

    此事以后,不少人从波希米亚和摩利维亚前来:有些是自狱中逃出来的信徒,也有从藏匿的树林中走出来投靠的。当这收容信徒的避难所渐渐为人所知时,愈来愈多的信徒纷纷前往,其中亦有持不同信仰的:有人信奉士文克斐特的见解,有人属“敬虔派”,亦有些是自成一家的,这么一来,原来弟兄和睦同居的气氛大受破坏,争执迭起。在此同时,亲岑多夫正在致力于使伯帖勒多弗变为一个模范村,一切都按照他和若特牧师的意思进行。亲岑乡夫天赋想象力,他幼年时在哈勒,基于对国外布道的热忱,他创立了一个叫“芥菜种”的团体,还设计了团章、团徽、团训、团戒指等;成立时只有五个男孩,包括他自己在内,他自任团长,后来这团体大大推动了国外布道工作。在伯帖勒多弗,他又创设了“四弟兄会”,成员就是他自己、瓦特威尔、若特、和瑟斐尔四人,会旨是向全地宣扬“那以基督自己为中心为救主的普世宗教”,后来他这“作战队伍”成为国外布道有力的工具。在这当儿,正当信徒彼此分争之际,他挺身而出,尽力劝解,指出争辩双方各怀善意。有一次,在提及某项特别激烈的争论时,他说:“虽然我们所亲爱的基思强称我为野兽,又称若特先生为假先知,但我们仍能谅解他的用心良苦,我们也相信能领他返回正途。谚语说得好,让君子在位,就算他误入歧途,他总能从经验中领受实际的教训;这些领受,并不是可以凭空臆造出来的。”他把信徒召聚起来,用了三个钟头,详细讲解他为各人所拟订的生活规条。信徒因此得着复兴,各人彼此饶恕,自此和睦共处,相安无事。

    大约与此同时,亲岑多夫在邻镇西投(ZITTAU)的图书馆中,发现了一份由甘美纽斯编撰的“属灵操练之道”,是在白山之役未爆发前波希米亚弟兄会最后一次聚会时所草拟的。亲岑多夫从其中证实这些来自波希米亚的信徒,实在是当日那古老教会的信徒的后人。他读到甘美纽斯因教会见证遭受破坏而流露的哀痛,心里感动不已,决心要尽自己所能来保护这一小群来投靠他的主的门徒。当他把这档交给那群信徒传阅后,他们也大为激动,宣告要恢复原有的教会;在他们当中,多人是原有教会信徒的后人。

    在纥仁护特的小区,和路德会之间的关系问题,结果不见引起争论。亲岑多夫本身属路德会,自然主张小区全部隶属路德会,但其它信徒表示反对。结果大家按照平日规矩,决定抽签,结果是决定不参加路德会。为了避免正面冲突,亲岑多夫请求路德会封他为主护城的牧师,同时由柏林的御牧雅布伦斯基(DANIEL ERNST JABLONSKY)按立主护城中一位信徒为监督。(雅布伦斯基是波希米亚弟兄会教会硕果仅存的监督。)这么一来,这群信徒可算是路德会中的组织,但可以自行各种宗教仪式。事情虽然如此暂时获得解决,但反对的力量颇大,亲岑多夫最后被逐出萨克森(一七三六年)。

    有一次,当亲岑多夫往丹麦探视国王基思强六世(CHRISTIAN VI)的时候,认识了一位黑人安东尼(ANTHONY)。他邀请安东尼往纥仁护特去,在那里,安东尼讲及西印度群岛的黑奴的凄惨情况,叫听者大为动容。其中一位信徒名叫杜伯(LEONARD DOBER),自动请缨要前往西印度群岛传福音,大家抽签后,认为可行,于是差遣这位青年,和另外一位信徒大卫尼赤曼(DAVID NITSCHMANN),一起前往。他们两人都各有实用的专长,一个是木匠,另一位是陶工,曾在主护城内的学校受过良好的训练,也能讲道。他们徒步出发,全部行李就是两人身上的背包,口袋里只有十八英镑。这就是摩利维亚差会的开端,后来整个组织改称差传会(一七三二年)。这些传教士,为基督大发热心,甘愿在一些艰苦危险的地区工作。从此以后,纥仁护特成了世界各地传道工作的联络中心,在好些地区,纷纷成立类似的组织。在纥仁护特的公墓内,埋葬了不少来自各国的人士,他们曾不远千里慕名而来到这组织的发源地观摹。

    摩利维亚差会在英国的工作,始自一七三八年。当时薄勒(PETERBOEHLER)正要由纥仁护特前往美洲传道,路经伦敦,在一位书商胡屯(JAMES HUTTON)所创立的会社中讲道。胡屯和他的朋友,正在寻求救恩,但多时未获救恩的确据。薄勒用生硬的英语,将圣经真理详细地讲解出来,大有能力。胡屯后来追忆说:“当时,想不到我们竟然就一下子明白了基督的真理,认识了他的宝贝和他的受苦,也领会了因信称义的道理及靠祂得以从罪中释放出来的真道。当时我们所充满的不可言喻的喜乐是何等的丰富。”这些人从薄勒那儿接受了纥仁护特那一套生活规则,又由德国来了一位牧师在他们当中工作,但他们仍旧是英国教会的成员。四年后,施旁恩伯尔(SPANGENBERG)从德国来,正式承认他们是弟兄会教会的聚会,并教导他们一些德国信徒聚会的规矩。起初,这些信徒和韦斯利(WESLEY)过从甚密,韦斯利深受他们的影响,学效他们的方式,在英国国教内另立聚会,举行信徒爱筵等。约克郡(Y0RKSHIRE)一位传道人英罕(BENJAMININGHAM),他在那时教会复兴的那段时期内十分的活跃及蒙恩;他不仅在自己的教区内工作,还远赴哈利法克斯(HALIFAX)及利兹(LEEDS)等地,设立了五十多处读经祷告的小聚会。他亟须有人协助工作,于是求助于摩利维亚的弟兄们;他们马上答应,派了二十六位弟兄姊妹去约克郡协助。他们一抵涉就立刻有条理地展开工作。施旁恩保尔以外克(WYKE)为基地,指挥各地的工作;托尔斯戚(TOELTSCHIG)本来和基思强一起来自摩利维亚,他在和勒伯克(HOLBECK)的教会作负责弟兄,全英国共有五个指挥中心,控制五十多处传道地点,由一些称为“国家助手”协助,他们都是英国本地的信徒。各地传道人都遭遇了一些混乱不安的日子,结果决定在英国成立一个类似纥仁护特较具永久性的基地。亲岑多夫亲自前往安排,并协助他们购得座落在利兹和布拉得福(BRADFORD)之间的溥西(PUDSEY)的一块地,由德国信徒供给经费,并将之定名为福尔湼克,用以纪念摩利维亚的福尔湼克。除了这处仿效纥仁护特的形式设立的较大小区外,在外克,米耳斐尔自(MIRFIELD),和哥母尔索(GOMERSAL)等地,都设有规模较小的中心。各处均遵守亲岑多夫所订下的规条。

    在英国的其它地方,也有类似的工作开展,最著名的传道人,有森依克(J0HN CENNICK)。他在英国出生,却是波希米亚裔,是那古老的波希米亚弟兄会教会解散后逃来英国避难的信徒的后人。他起初协助韦斯利工作,后来思想倾向威特腓德(WHITEFIELD)的主张,结果他受到了排斥,转而投向摩利维亚弟兄们的聚会。他惯于露天布道,充满撼人的能力,为人温和,平易近人。他短短的一生中,忠心事主,在英格兰西部及北爱尔兰一带,他工作的果效尤为显著。

    这些范围广泛的组织,由远在德国的教会控制,可谓吃力不讨好,而且妨碍工作发展。虽然在制度方面已加以变更,尤其是后期在英美两地,为了适应各地特殊的需要而作的更变,但这种小区方式,实在难以适应各地不同的民族性和风尚。这一个现象,表明了一件事:人想出来的布署,不管多么明智,总不可能放诸四海而皆准,可是,新约圣经内有关神的众教会的建立和造就的教训,却是金科玉律,在各种不同的情况下都适用。

    十八世纪期间,由于两种属灵经历潮流的汇合,产生了“非拉铁非”(PHILADELPHIA),组织(或称教会)的成立。

    第一股潮流源于人的心灵对与神交通及合一的爱慕。

    第二股潮流,是由认识神的儿女同归于一的意念所轫发出来的,目的在表明真正教会内信徒间的交通。

    罗马天主教会,首先在人心灵和神之间,硬插进了神甫和圣礼。这种制度,使人无法直接亲近神。但不少信徒心中渴慕和神相交,而神是借着耶稣基督显明出来;信徒心中又爱慕那位天上的新郎,因此全心追求更多认识祂,经历与祂合而为一的实际,于是他们追求跟随祂,效法祂,盼望透过默想,能更多领会祂的美丽与完全,又借着禁欲舍己,胜过肉体和天然的意志。

    抗罗宗却因本身内部的分门别类,引起了神的子民间更尖锐的彼此分离,甚至在各宗派间更挑起了彼此的敌视。幸而其中有人为此忧伤,极力指出在生命和爱心中信徒合一的事实,信徒就是那些从世人中分别出来,且因信归入基督,并与其它肢体合而为一的人。

    在罗马天主教会中,那些称为“神秘主义”或“寂静派”(QUIETIST)的,一向被认为是能标榜基督徒生活的。其中有些著名的,已被封为圣人,但后来因耶稣会及法国路易十四的阻力,他们大受逼迫。其中一位西班牙籍的修士模利诺斯(MIGUEL DE MOLINOS)(一六四O——九七年),于一六七O年来到罗马,他满有圣灵的能力,他所著的《灵命指引》,成为许多天主教徒生活的指南,尤其是那些贵族和修士们,更奉之为座右铭。他成了教皇英诺森十一世的心腹。这位教皇本身反对采用任何暴力方式,可是模利诺斯最后却给判终身监禁,死于宗教裁判者的手中,原因末明。盖恩夫人(MADAME GUYON)(一六四八——一七一七年)的一生和著作,影响了许多人爱慕追求完美而充满爱心的生活,寻求完全向神旨意的顺服。那    满有恩赐和虔敬的非尼伦大主教(FENELON),冒着牺牲他在教廷中的事业前途的危险,表示同意盖恩夫人的见解,并极力维护她。路易十四屡次将她下狱,最后把她关在那恐怖的巴斯底狱(BASTILLE);可是那厚达十二尺的监狱石墙,却不能遏阻她给教徒们的影响。

    在抗罗宗的圈子内,阿尔诺得(GOTTFRIED ARNOLD)(一六六六——一七一四年)的著作,亦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他在威登堡受教育,后来在基信(GIESSEN)担任历史学教授,但不久就辞职他去,因为他发现那种社交生活和职责的压力,妨碍了他与主的相交。施本尔并不同意这样的作法;他认为尽管生活环境并不惬意,甚至会损伤自己的灵性,但只要还有机会帮助别人,就应该坚持下去。可是,阿尔诺得却认为路德会尤如巴别塔,已经没有改良的可能,并且觉得自己离群独居,更接近使徒的生活样式。他第一部著作《起初的爱心——早期基督徒活泼的信心和圣洁的生活的写真》,是记叙教会由使徒时代开始至君士坦丁时期的历史,指出因政教合一而带来的不幸。后来他醒觉到一件事:教会历史经常是由那些得势的教派人士执笔,不免有偏见,所以必须有人把史实不偏不倚、忠实地记录下来,于是他着手写了名闻后世的《从新约时代至一六八八年教会及异教的写实》。他摒弃了以教会局限于某一特殊组织的看法,寻索那宇宙性的教会,就是那肉眼看不见,故居在全地各民各教会中的。对此书的评价,读者们见仁见智:有人认为是基督降生以后遗害最大的一本着作,但亦有人认为它是除圣经以外最有价值的佳作。

    盖恩夫人的著作,使许多人领会到与神保持密切交通的生活的可能性。

    阿尔诺得的作品,叫信徒得着苏醒,要与世人分别,和圣徒相交。

    一七OO年,这些分散各处的信徒,渐渐汇聚起来,成立教会,人称之为“非拉铁非”组织或教会,非拉铁非就是“弟兄相爱”之意。

    位于威斯特发里亚南端,威根斯坦书(WITTGENSTEIN)小国中,接连的几位统治君侯均施仁政,采宽容政策,因此吸引了各种各式的人来定居,从色芬群山中逃难出来的信徒受到收容。而此小国南北两区的统治者,分别和一位因圣巴多罗买大屠杀而逃到尼德兰的法国贵族的两个女儿结亲。这两个家族均虔信基督。一七二一年,北区伯尔堡(BERLEBURG)由这两个家族的后人所统治,名叫迦士密尔(CASIMIR)伯爵。他与妻子和守寡的母亲,经常维护那些受迫害的信徒。

    他们属于当时已散布各地的非拉铁非教会。诺立赤的莉德(JANE LEADE)及其它信徒,相信启示录第二、三章写给众教会的话,是预表教会发展历史中几个过程:撒狄教会预表抗罗宗,按名是活的,其实是死的;老底嘉教会那种不冷不热和变质的情况,就快要应验,所有苏醒过来的信徒,于是组成“非拉铁非”。一六九五年在伦敦成立了“非拉铁非”教会,用意不在成立另一种新教派,而是要在聚会中保持彼此相爱的灵,和最初的圣洁而公正的使徒教会的形式。加入的人,不一定要脱离原有的教会,他们也从不勉强人,但他们聚会的时间,与其它教会聚集的时间相同。因此如果他们要参加原属的聚会的话,就不可能来参加  “非拉铁非”聚会。他们说:当时非拉铁非教会还幼嫩软弱,必须要等到能力彰显出来时,他们所期望的现象才会实现,就如:犹太人悔改;土耳其人和一切不信的外邦人来归信主;背道的人回转;万物恢复原来该有的样式;基督亲自在地上显现等等。在德国、荷兰和其它的许多地方,都有同类的聚会:伯尔堡成了教会复兴的中心地。这次复兴的范围,包括德国西部,由阿尔卑斯山直到沿海各地。

    一七一二年,这些组织印行了马尔堡(MARBURG)版本圣经,题为:“神秘及预言性的圣经——包括新旧约全书,译自原文,附主要预表及预言的解释,尤重雅歌书及耶稣基督的启示录,及其中的主要教训”。后来(一七二六——四二年)又印行了一本内容更丰富的伯尔堡版本,共八大册,印刷精美,附详细注释,连盖恩夫人的教训也包括在内。

    非拉铁非教会,可说是好几种不同的运动合起来的产物,目的在撇开各教会间的分歧,并将各教会在爱中联络起来,又相信人心灵中的洁净和完全,要远比“众教会”表面的奉行宗教礼仪,更为重要。

    为了彼此相助,他们约定每天早上在固定的时间内,各地信徒同时在灵里学习在神面前等侯。

    伯尔堡的聚会中,有一名活跃的信徒卡尔博士(DR.CARL),是迦士密尔伯爵的私人医师。一七三O年,他发出了“非拉铁非教会的呼吁”,劝勉信徒离弃是非爱恶的争执,摒除成见,回到问题的中心,在圣灵及真理中敬拜神。凡愿意听从的信徒,应该有同样的情操:他们说同一的语言,有同一的口味、同一的感情。但这种合一,只能在那些肯离弃属血气的字句和人为的圈子约束的人身上显明出来;他们也是那些能回到心灵和诚实中享用神宝贵话语的人。他们本身可能称为罗马天主教徒、路德派、或改革宗等。在这种合一的实际中,陶勒尔、垦普斯、亚仁特(ARNDT)、尼安德(NEANDER)等,都是合而为一。基督教真正永存的实际,是治死旧人和活出新灵。

    这个呼吁,在不少人的心中引起了响应,尤以在禹尔吞堡和瑞士为甚。有许多人虽然没有参加非拉铁非组织,心中却实际上已是它的忠实奉行者,他们都乐意寻求神的国,实行敬虔的生活;实际上他们在心里是以非拉铁非组织为依归,因为在那里他们看见神的国度所要求的实际,而在其它各种宗派中,他们只见教会的外壳和形式,而其中还隐伏着敌基督的灵。亲岑多夫曾尝试要将这些社团组织起来,并将它们附属于摩利维亚弟兄同盟会,却没有成功。

    霍次努(HOCHMANN VON H0CHENAU)的传道工作,是造成当时教会复兴的因素之一,使许多罪人悔改,并建立非拉铁非教会。他经常出外传道,但屡受暴徒袭击,又被当局囚禁。可是所到之处,都吸引着大批人来听道;为许多人带来极大的祝福,他一生尽忠事主,热切勤劳。只在有时退到威根斯坦树林内的一所小屋里静思时,才有短暂的歇息;其它的日子,因着热爱人的灵魂,尤其是犹太人的灵魂的原故,他不停地在德国西部及北部各处传道。因他的讲道而悔改信主的,有一个年青的神学生贺弗曼(HOFFMAN);他在国立教会外另立聚会,引领了特尔斯铁根(TERSTEEGEN)悔改归主,这人日后为基督作了极有力的见证,又因所写的诗歌使后世都分享了不少属灵的益处。斯提领(JUNG STILLING)(一七四O——一八一七年)的一生及其著述,给人极大的影响。他记述到当时的情况,说:“在教会历史上,从来没有过一段时期的信徒,能像在这刚过的世纪内的上半段时期的信徒那样,切切地仰望主再来。起头是哈勒信徒的复兴,紧接着是亲岑多夫所协助恢复的弟兄会教会的见证,然后是伯尔堡的非拉铁非教会,结果带来了伯尔堡版本圣经的印行,同时有两位先锋出现:一为若彻(FRIEDRICHROCH),另一为霍次努;接着还有特尔斯铁根及其它的许多圣徒。”

    那些称为瓦勒度派、或重浸派、或其它类似性质的教派,都不是罗马天主教教会的改革者,也不是后来试图要改良路德会或改革宗教会的。他们的起源,比这一切都更早,而且他们一直保留了起初圣经的教导,经历了后来发展出来的各种组织的兴衰,仍能持定不变。

    照样,那些称为保罗派的,及其它在信仰上与他们有关联的信徒,也不是希腊东正教的改革者。他们也是老早就存在,后来与东正教教会并存,但一直都是分离独立。

    但是,也有不少运动是针对天主教会或抗罗宗教会进行改革的:有的试图在现存的体系内产生影响,也有自动离开或被迫离开这体系。属于后者的,有脱离罗马天主教会的改革份子所组成的抗罗宗,形成了罗马天主教经过各种不同程度的改革以后的各宗派。

    在罗马天主教会内部,也有进行改革,例如亚西西的弗朗西斯,又例如好几位教皇,都曾认真努力去铲除陋习,但至终发现制度根深蒂固,经济问题牵连太大,结果都徒劳无功。

 

    同样地,在路德会和改革宗教会内,也有人尝试着手整顿内部,例如敬虔派;但亦有人脱离他们而另立聚会,例如喇巴第派。

    波希米亚弟兄会,本来源出于瓦勒度派,但亲岑多夫将他们进行改组时,却以敬虔派的信仰为依归,结果就把他们留在国立教会的范围内。

    神秘派所代表的信徒,都是那些以为恢复早期教会的样式,已经没有可能,便转而寻求个人成圣及与神相交的生活的人;他们同时仍旧留在原有的教会体系内,照着各人的爱恶或多或少向原有的教会効忠。在灵性上,他们接近修道主义(MONASTIClSM)的精粹,这类信徒,在天主教和改革宗教会内部存在。当“非拉铁非教会的呼吁”发出以后,他们曾尝试成立实际的教会。

    因为教会已远离基督的吩咐和使徒的教训,并且在圣经的教导上处处出毛病,要立刻完全恢复原有的正确的样式,实非易事。所以起初是恢复一部份真理,然后是另一部份的恢复,逐步慢慢的改善。因为这些属灵复兴是在不同的情况下,和不同的时间内发生,结果产生了各种宗派,在历史传统上各有不同;在对起初的启示所领受的程度也各异;在返回起初样式的决心上,也各有分歧。因此,就引起了别人批评他们是分门结党,但事实上,这个现象是指出异途同归于起初的合一的可能;这起初的合一,也是他们各宗派的最终目的,因为走天路的旅客,至终会抵达目的地,正如主为他们向神所作的祷告一样:“我在他们里面,祢在我里面,使他们完完全全的合而为一,叫世人知道祢差了我来,也知道祢爱他们如同爱我一样。”(约1723)―― 博饶本《走天路的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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