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一个基督人
汪佩真
在我童年时,处在安适的环境中,充满着人生的幻想,对于任何宗教都不感兴趣,也不觉得需要。但是偶然看见棺木,或是经过坟墓,就不禁自问,不知何时(也许是遇见意外),我就要被人放进这里面去,我就这样完结了吗?死就了了吗?如果不了的话,那么到那里去呢?
我的亲族都是尊儒、礼佛的,母亲更是热心。而对于基督教的真理,乃是不明白的,更不愿意去听,所以非常反对。我自己也是一个“故步自封”的人,从来就没有一个求真理的心。但是无意中由于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一位甘女士。她竭力的劝我入学校求学,我就要求母亲,并且陈明须入弘道女校(该校是教会所建立的)。母亲对我说:“读书是可以的,但千万不可轻信耶稣教。”我欣然回答说:“决不信教!”并且还窃笑母亲这样是多虑的。
进了学校以后,我就一心只想追求学问,从来没有查考真理。每礼拜天所听的真道,也不能动我这如顽石的心。有时候,有人向我谈道,我就口是心非的应对一番。
有一天,被同学邀请去听石美玉女医师讲道,平日我认为只有牧师讲道,所以我就因好奇而应邀去听。她所讲的话,句句打入我的心坎。这时,我立刻感觉到自己是个罪人。原来我好像一个顽童,与众顽童嬉戏在黑暗污泥的庭院中,忽然地被放在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子里,站在一座很大的镜前,看见自己满脸满身都染污秽。
那时,我感觉到自己的罪,也感觉到需要救主,需要基督耶稣作我的救主。祂为着罪人钉十字架。祂的复活,前曾像听故事似的从耳中经过,这时竟成了拯救我的福音。
那时,我虽还不会祷告,可是里面就很自然地有了向神祷告的意念,这么一来,里面就得着了赦罪的平安,人生归宿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祂成了我的救主。但我怕被同学认作是迷信宗教、思想落伍、跟不上时代的人,又加上父母亲那时也武断地厌恶基督教,我里面虽然已经接受基督耶稣作救主,但外面在人面前尚未有任何的表现。
有一天,我听见说:“人心里相信,还须加上口里承认才能得救;愿意承认主耶稣的,需起立表示。”但我怕如果起立,就要引起许多视线集中到我身上,我害羞,我是胆小的人,我实在没有勇气起立表示;但是里面一直催促着,直到我里面好像加上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叫我不顾一切地站起来。立时我里面像一颗大石头落下去了,有说不出来的喜乐,也不住的流泪,真是无法形容的奇妙滋味。
恰好那时父亲正在台州作官,母亲也同去了,我就受浸进入了教会。等到假期回家,还是不敢禀明。有一天正在祭祖,母亲看见我不肯跪拜,就对我说:“妳准是信教了。”我回答说:“是的。”母亲就很不高兴,以后就常常责备我,也告诉了父亲,父亲为此更是动气,说不应当让我进学堂,从此就辍学家居了。
这时候,我虽然已经承认救主,但还没有经历祂作生命。因为那个旧我,还没有与主同死阿!有一次,我听了余慈度姊妹讲道,我才明白,就将自己的身心完全地献给主,竭力寻求主面,心中常是充满喜乐、平安,但是逼迫也跟着来了。父母亲怕我迷信太深,就禁止我去聚会,也禁止我与基督徒往来。
后来,我父亲将我许配给暨城徐君。但我感觉主对我说:“妳当以祈祷传道为妳毕生的事工。当效法亚伯拉罕,离开本地、本族、父家,往我指示的地方去。”这时我一面更爱我的父母,远胜没有得救以前,一面又痛着心叫他们难受。因为主的命令,常是与父母对我的期望相反。我想忠孝不能两全,如果要去为国捐躯,就不能承欢膝下,人在世途上尚且如此,何况我是认识基督的人呢!所以我就写了一封信留给父母,陈述我如何被主呼召,以及为何不告而走的原因。就单身到杭州去恳求一位西教士,送我进神学院。
但是我一到了杭州,家人也追踪来了,说我父母为我几乎病狂。那样,我只好回家去,父母一看见我,很是难受,似乎以为我是疯了。我就仔细述说天父呼召我的事,但是他们总不应许。我只好来到主的面前,禁食祈求天父开恩感动他们。将近两天,父母以为我绝食求死,就叹息说:“妳去罢!不然妳必要死了。”这样,当我不顾一切地来听祂的命令时,祂的权能就彰显出来。不久,父母亲也都接受了救恩,平安的度过余年,在主里睡了。── 摘自《拾珍‧福音见证集》
── 基督徒文摘《然而我蒙了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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